这个小故事是在雷克雅未克的第二个深夜写的。很多素未谋面的朋友问:你怎么可以总是旅行,钱是哪里来的,是怎样实现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而熟悉我的朋友却会问:桃子你什么时候回来,不要太辛苦。
我是怎么走到这里的,答案多少都在这个故事中。得到了什么,必定是放弃过什么。
无论去往哪里,我都记得:我们都为自己而活。
梦想的实现似乎要比想像中容易一些。冰岛航空FI454次航班自伦敦希思罗1号航站楼起飞,飞越夜色中的大西洋。
三个月前的某次晨会后,总裁助理特意偷偷跟我透露风声:“公司车库最有那个空余的那个车位被订掉了。”这句话在公司有特别深远的意义,意味着我的顶头上司人选终于确定。这本来是与我休戚相关的事,但如今已经毫无关联,因为我在打印辞职信。
看清楚信件的抬头,她有些困惑:“是因为艺术总监的职位没有给你?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再熬一熬。”
我感激她的关心:“我的柴要烧光了,实在不是因为一个职位。”
她顿一顿说:“你真有勇气。”
我把个人物品归拢到一只纸箱里,搬上车。这辆小小的红色MG GT是得到第一份工作时爸妈送的礼物,但是有些答案并不在办公楼里,有些心也注定不在。既然可以远行,既然有不受约束的性格,为什么不去远方?
谈论什么是真正的勇气是件很难的事,因为勇气无法像钻石一样按成色与大小来划分等级。而恐惧却是如此具体:对于一个幽闭恐惧症患者来说,一扇门就是地狱。
我怕深水。但为了深海摄影的梦想,我在大四暑假拿熬夜设计网页赚来的零用钱学习潜水。上过理论课第一次下深水泳池训练,教练说:你胆真大,这么平静。其实我是吓傻了而已。胃里翻江倒海不停抽搐,来不及脱脚蹼就想冲去洗手间呕吐,结果绊了一跤,结结实实摔在瓷砖地上。现在想起来,都觉膝盖疼。
深夜加班后回家的路上,车载音响里传来熟悉的旋律,总是让我想起那晚安达曼海上的快船,呼啸在深不见底的夜色里,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夜潜。第二年我因为中耳炎引发耳膜破裂,医生建议我再不要轻易尝试潜水。尽管是三十未到的年纪,却原来已有那多事已在我们生命里成迷。于是我尝试攀岩,当深度成为不可能的事,那么高度就是另一个选择。
三十而立的门槛就在眼前。我也怕老,但我真正害怕的是,当时间逝去,梦想尚未实现就已经被遗忘。
如果一个故事开始过,那它还能以别的方式再开始一遍吗?如果这个故事是你的人生呢?欧洲原子中心的物理学家们于2012年发现上帝粒子前,连霍金都曾打赌一百美金,赌这种粒子并不存在。
所以,这世界上并没有绝对,而是有很多的可能。
我收拾行装出发,这几年工作攒下的积蓄让我可以选择条件略好的酒店,以及最好的装备。我的旅行从挪威峡湾开始,伦敦中转,再往冰岛。从夏到秋,从秋到冬,这路上我把外套与大衣从旅行箱里取出,一层层穿上。
当我自604米高的布道台下降,垂直岩壁下是蓝灰色的指纹般细腻的水纹。
当年奥斯卡·王尔德在伦敦蓝灰色天空下苦涩地说:“对于我们,时间本身不是向前推移,而是回旋运转。它似乎在绕着一个哀苦的圆心盘旋。”但让我更觉哀痛还是他那句:“我生命所处的,却正是一切都在收成归仓的季节。”
时间无法倒转,人生没有回旋。所谓无法选择,或许只是懦弱的借口。我们需要的是一点勇气走出那个轮回的圆圈,向新的轨迹出发。
儿时的梦想是要去看世界上最深最广阔的海,如果不能够,那就去看最高最险峻的山。
于是就悄悄地,默默地,准备着,出发了。因为梦想的单纯而得以保持孩童才有的深情与勇气。
冰岛的天气无法预料,尤其是入冬之后。所以出发前我在雷克雅未克定下一间小公寓,屋主麦克在邮件里说:随时等你来。出乎意料的是,在Keflavik机场等待我的却是个美国口音的男生。他熟练地将我的装备放上车:“什么东西这么沉?”
“我是为Herdubreid而来。”
“啊,一个登山者。这么说,我很有先见之明,为你找到了一辆特别合适的车。”
公寓在麦克开的咖啡馆楼上,设施齐全,但浴室却没有热水器。我只好去敲麦克的门:“怎么洗热水澡?”他笑了:“在冰岛,我们不用热水器,热水龙头打开就是温泉来的热水。而冷水龙头就是直接喝的纯净水。”温泉水有股硫磺的味道,但是滚烫,洗掉一路的劳累。
“来来来,跟我走。”麦克不等我提问,已经向楼下奔去,车已发动好引擎,和我的自己的车一样是辆MG。麦克将车钥匙放到我手中,我在他带领下开车疾驰过街道,在市郊的码头停下,然后关了引擎和车灯。
“Thenorthern light.”他轻轻说。
跳跃的绿光,像晕开的烟花,但是那样轻盈,又那样安静,不闪也不吵闹,只是静静在星光下漫延。消散又聚拢,黯淡复又闪亮。是一场静默但壮丽的奇迹。
“真没想到一口气走这么远。”我突然有些感慨。
“其实并没有远方这回事。”麦克说,“我们的心可以装下整个宇宙。五年前我一个人从纽约来到这里,并没有想过就此留下。去年我申请了永居。”
“为什么留下?”
“我喜欢这里的静,这里粗糙朴素的单纯。”
就为这一个原因,他跨越大西洋和格林兰海,在千里之外的城市住下,开一家咖啡馆,只卖两种咖啡:一种叫冰岛,一种叫纽约。与其说那是一家咖啡馆,不如说是一间向朋友们敞开的客厅。
而我,因为内心对新风景的热爱、对未知的向往,跨越整个欧亚大陆,来到这个遥远的城市,驱车去攀登一座只在照片中看见过的山。
因为它冷,它无动于衷,它恒久。对我来说,荒野中那一座座白雪覆盖的高山就是梦境的集结,它们无言的存在就是无尽的话,要我前往并用最谦卑的姿态倾听。在它们面前,你感到渺小,但这是一种带着安全感的无助:你知道在无足轻重的自我之外,还有更坚定伟大的事物存在着。
我们都在做选择。人生到最后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别人的眼光和意见仿佛落在身后的烟花,虽有一时照亮,但留不下痕迹。那一刻我很羡慕麦克,已经走过那片五光十色,可以专心面对内心的黑暗与光亮。或许我们的幸福并不是来自各种关系的维持,甚至不是来自华服与美食,而是从内心对自我的肯定。
我不断朝前走着,永不停步地走向新的广度与高度。但有些瞬间会永远记得:我记得每一次旅程开始时,汽车引擎的第一声低鸣,仿佛它也和我一样期待出发。我记得每一次按下快门时,四周突然降临的寂静,好像时间因为我的专注停了一停。我记得每一次速降时,手套摩擦绳索的触感,那是我和这个世界之间最亲密的维系。
现在,我终于站在自己向往的风景里。我的旅程,正要开始。我始终相信:只有透过自己的眼睛看到的风景,才最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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