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南,一个山高、水远、至纯之美的世界。水富是这个圣洁世界里的惊鸿一瞥,是连着远方与海洋最有力的脉动。
走在水富北大门公园的金沙江边上,好像那天为你而高、而蓝,那云为你而白、而轻,那山为你而挺、而秀,那水为你而淌、而深。身前是花,身后是绿,身旁是影。一群年轻的姑娘小伙走过,先是小心翼翼和轻描淡写,然后是移动、奔跑,像散文诗一样,水富的年轻人在和金沙江、横江与长江边赛跑,在水富的青春活力下,这方山水就是这样的一种纯净,美的洒脱、深远、辽阔和卓越。
清晨,从容地解读着这个七彩云南东北端最年轻的城市的安宁与平静、幸福而恬美、现代而时尚。一条小船颠儿颠儿地从我身旁的金沙江上驶过,它好像是水富向海洋派出的一个疾驰的音符,顽皮而惬意,又好像是一只金沙江的精灵,万里长江第一港里的一个解说词,一小块跑动的奇石,一缕蒸蒸日上的温泉热气。如果说这条行驶在江上的小船是动态的,那么水富就是安静的。它会给生活在拥挤、浮躁、功利、世俗和物质里的外来人一种别样的享受和特别幸福的感觉。
由于我一直活在自己诗意的文字里,又长期不屑一顾那些世俗的羁绊束缚,每天自得其乐的只是读书写作,或轻松走向全国各地,乃至世界上任何一个我向往的地方,我的生命让我总有一种一生向着任何一个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开拔的冲动,且想冲出自我狭小的囚笼, 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尤其几十年来小小的内心一直向往外面更大的世界,我的足迹遍及祖国很多地方,乃至世界不少国度。那旷世绝美的云南和高原很多风光,始终都是我心仪已久的经典。今天,水富这座年轻的城市又终于出现在我面前了。美丽的水富,她像一个三江汇流处风华绝代的才子佳人屹立在长江之首,她像一个历史的暗示深藏另一个暗示。相同的季节,不同的花朵,相同的蓝天,不同的志向,相同的建筑,不同的结构,相同的心灵,不同的神韵,相同的愿望,不同的结果。相同的纯净,不同的经历,水富,山水交融,心心相连的幸福安宁之乡。在我看来,有山,水自秀,有水,山更美,而美好山水中的人自觉了,那就不言而喻,就是这里的福了。太美了,太纯净了,太有兴旺活力了,所有从水富以外来的人都和我有同样的一种震撼心灵的切身感受。
二
在西部大峡谷温泉奇石城,我遇到一对从外地来的母子,看样子。儿子大约有十来岁了,奇怪的是儿子在泡温泉时的动作很机械,母亲却细心百倍、不厌其烦地帮儿子泡澡。按理十来岁的儿子应该是生龙活虎、活泼可爱,自己也可以泡澡了,但这个儿子总是不言不语,仿佛像一根在母亲手中活动的木头。我有些好奇,走近母子问了一句: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起初,那母亲警惕地只是朝我摇了摇头,对我说了一声:没什么,谢谢!慢慢地她见我没有什么恶意,才问我是哪里人,到这里来做什么的?我告诉她我的情况,她再一次确定我并非是坏人,便告知了我她们母子的遭遇。原来她的儿子患有一种叫先天性神经综合麻痹症,这种病很不好根治,可她带着儿子到过很多大城市的名医院,到处寻医问药,历尽千辛万苦不知走了多少地方。那位母亲说着眼眶里有些激动,但她始终没有让泪水流淌下来,很快她将悲情的话题一转,让笑容舐干泪水,坚强地告诉我:她儿子五六岁时活泼可爱,欢蹦乱跳,简直就是一个小天使。可惜这样的好景不长,要满七岁那一年,在奔跑的过程中一个趔趄,我来不及把他抱住跌倒,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还好,三年前不少名医说,我儿子的这种病情很复杂,要根治几乎无望,但一次寻医问药的过程中我带着他偶然来到这里,泡了几次温泉,回去再检查时,医生居然非常吃惊地说:奇迹!真是奇迹,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儿子的病情居然有明显好转的迹象!所以,我和儿子常常来这里。这里的山水可以治病除垢,可以健身养生,可以净化心灵,让人能够摆脱生活压力下的各种疲惫和郁闷,获得前所未有的轻松畅快。我被眼前这位坚强的母亲和这种伟大的母爱深深地感动,不知说什么好。她说,我们该走了,医生说:孩子不能泡得太久,我回去还要好好地给儿子作理疗按摩。我说:祝愿好人一生平安,祝你的儿子早日康复!她说一声谢谢,就牵着她儿子慢慢地消失在了美好的夜色中。谁说世间无爱?回到酒店我彻夜难眠。西部大峡谷温泉奇石城的夜美极了。我依窗望去,到处热气腾腾,灯火辉煌,云蒸霞蔚,身处其中,山在脚下,水在脚下,云在脚下,仿佛整个的天都在脚下,而我们就在天上的人间仙境。
水富的祥和就是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那里人谦和、礼让与贤明,柔美如缎,温润得快要把你崩溃。那如临仙境的西部大峡谷温泉奇石城,山清水秀的邵女坪社区,古朴与现代共存的向家坝镇古渡口,民族风情浓郁、特色鲜明的三角村坪头苗寨等等都规划有序,整齐划一,充满勃勃的生机。那一个个充满希望的山寨的绿、社区旅游的红,荡漾着党和国家对各族人民的关爱。三江水冲刷着大地的贫穷。船舶有的已经起航了,有的还蓄势待发。三江水是云南打开封闭大门向着远方与大海的一次次冲锋,像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一个个勇士。水富人有着放眼世界的眼光和包容天下的胸怀,这高瞻远瞩的远见和海纳百川的境界,创造了水富各族人民的美好生活。如果谁想阻挡他们走向世界的道路,这勇士一样的三江水就会毫不留情赴向谁,淹没谁。水富人的水通江达海,通江达海的水,没有谁能阻挡。三江汇流是心与心相连而不可分割的伟大力量的融合,你把它放在你的心灵上就等于给自己开辟了一条通向大海的路。
在坪头苗寨,一进山寨的大门,热情苗民就吹起芦笙、跳起舞蹈迎接我们,我们被姑娘小伙们用挂红的竹竿拦住,每一个进寨的客人都必须得先喝一牛角的拦门酒。中午,一户苗民家里好几个年轻的苗族男女又唱着酒歌向我们敬酒,她们黑黑的眼睛,红红的腮像鲜红的花儿一样,纯净美丽的银饰响在他们的头颈上,多彩多姿的绣花展现在他们活力四射的年轻上。她们唱得热烈而真诚,就像散落在山头上的音乐标点,坪头苗寨为他们而高峻,横江为他们而奔流不息。
两碗镇庙口五世同堂的古牌坊,向家坝镇古渡口,都曾经见证过一段历史的辉煌,甚至是很多过往岁月的精彩故事,而今天到了未来也会成为历史。我想无论是古牌坊、古渡口,还是永远的山山水水,只要它们有记忆,它们一定会清楚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幕幕翻天覆地的巨变,都足以值得让他们留守至今和永远不朽。
在奇石城有一个退休十几年的老奶奶开着一家奇石店,她退休后玩石、赏石、悟石、悟道,七十多岁了还精神矍铄,笑容可掬,神采奕奕。我问她开店一年有多大的收入,她说一年只有十几二十万,她的店一般般,她女儿家店的生意那才叫好,光一年的收入都有好几十万呢!我又问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很滋润,她说当然很好,石有灵性,你懂得赏识它,它不仅能给你带来财富,更重要的是它还能让你赏心悦目,身心爽朗,延年益寿。对于我们老年人来说,不缺什么,也不图什么了,我们图的是天天健康快乐,我开奇石店以后,真的石来运转,天天有福相伴,这真是托石的福啊!
在邵女坪参观时,因为山水、社区和景观实在太美,我只顾赏景和拍摄,不慎也不知不觉地就把里面装有几千元,十来张卡、身份证、记者证等一些重要证件的钱夹子弄掉在了参观地。我回头走了一段距离,想抽烟,摸摸衣兜,天啊,我的钱夹子呢,我的钱夹子不在了。我正在万分焦急地乱摸衣兜,摸不着回过头望去时,有一个陌生的少年跑过来,叔叔,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少了没有?我老远看见你在拍照时掉了一个东西,又看见你拍完照就走了,想可能是重要的东西,跑过来一看,果真是一个沉甸甸的钱夹子。我没有打开里面的东西,你打开看看是不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少?我边说,谢谢,谢谢,边打开钱夹,里面的确一样东西不少。这位美丽山水、美丽社区间的少年,他又把自己美好的一个心灵世界送给了我。船舶和汽车穿过江水,穿过群山,穿过我们的血管,水富、天堂和这个美好的世界,久久地在我的灵魂里回荡。
三
水富,山高调,水高调,茂密的森林植被高调,富有情趣的石头高调,宽敞整洁的道路和街道高调,鳞次栉比的楼房大厦高调,雄踞万里长江之首的港口高调,水陆空立体通畅的交通网络高调,温泉热气腾腾的浴池高调,乡村蓬蓬勃勃的休闲度假旅游高调,苗寨文化风情特色建设高调,电站珍稀鱼类增殖放流养殖高调,连游客偶尔住进春风里、云上居、邵女坪、半月湾等宾馆酒店,都感觉云天在下,人在上而不得不油然感到高调……
水富,唯独低调的,只有四大班子朴素简洁而且在同一楼办公,既节约空间与时间又提高领导工作效率,方便群众办事的办公大楼低调,还有水富一个个谦和、礼让、文明、贤德、务实、卓越的人低调再低调。
这让我想起秋天的原野上穗穗颗粒饱满而成片成片地低下头来,蔚为壮观而又十分令人敬畏的一大片金光灿烂的麦田!
万里长江第一港原本不是这里,也该只有一个,但聪明的水富人却成了新的一个。他们巧妙把万里长江第一港的名头,从长江伸上来的手中轻松地接了过来。这对日后当地经济、旅游、文化发展的强力推动,恐怕斥资无数也是难以买到。
奇石到处有,但水富人让奇石都集中到了这里,让温泉与奇石相辅相成,以温泉的康养温润赏石的乐趣,以奇石的绝妙吸引康养的闲情,同生共存又各自独立,互惠双赢,比翼齐飞,带动当地经济、文化和旅游的齐头并进,快速发展。
森林和水源世界人类都在拼命的消耗,水富人不但科学有效持续长久的开发利用,最重要的是水富人把森林很好地保护起来,涵养水源,未雨绸缪,保证水富的子孙后代、世世代代生活在天蓝水碧、空气新鲜、风景如画的优美环境里。城边的玛瑙森林公园、铜罗坝国家森林公园,就是极好的例证。
水电要建,但建大型电站,珍稀鱼类就无法来去自由地繁殖。怎么办?水富人也替鱼类考虑到了,人工为它们建立增殖放流站,帮鱼类很好地繁殖发展,同时也不误大型电站源源不断地发电造福于人类。
水富,水富,因水而富,且自天上而来又向天际而去的江水,把水富人的视野拓宽到天外,水富官员和百姓齐心协力思考的,不只是今天如何拥有和索取的问题,而是该怎么建设好一个美好富足的家园,交给子孙后代,交给未来的伟大事业。
四
浪花一直舞蹈,连风也在花骨朵上摇摇欲试,我也情不自禁,却学着李白饮酒吧,他早就已经作古,即便不作古,恐怕他鼎鼎有名的酒量也不敌我的一杯半碗;学着杜甫写诗呢,他没有看见今日的水富再也没有他笔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
占领不毛之地的滚坎坝早已是空前繁荣的新城,占领新城引领这里大阔步前进的先进思想正在形成牢不可破的战斗堡垒。这里随时可以起锚远航,到达任何一个美丽的成功彼岸。
群山在侧,三江日夜都在顾望和捍卫,水富这块注定一开始就与众不同的佳境。
水富人的心里堆满进取和乐观,水富人的肩上扛着他们日新月异的城市和村庄。水富人,没有被欲望和物质冲胀头脑与身躯,他们有的只是创造者务实挺拔的傲骨以及坦坦荡荡的血性。
群山挺翠,三江呈秀。只有水富人一直昂首向远方,向世界的心胸与姿态,仍那么辽阔,那么陡峭,只有水富人不卑不亢,不断开拓的品格才配得上,三江热情拥戴,碧空俯身聆听,日月星辰含笑注目,海洋翘首以待的特别佳境与绝妙时刻。
还有无限空旷、高远、磅礴和孤绝的天空。
五
心静,即便闭上眼睛,你也会看见黑暗中有很多美在你的周围簇拥着你;心细,即便石头不会说话,你也会听见冷漠的坚硬里面有很多催人奋进的旋律把你的心旌摇弋;心动,即便你我的生命微小如一粒尘埃,天空也阻挡不了你我的微小。
因为我们活着就是我们真实的觉知、探求、深入、存在和超越。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不会只有一个方向。而这神圣的江河,有且只有一个方向,但我仍对我内心最初的震撼保持忠诚,仍想将我第一感觉的光芒与强烈好奇的触角作为智慧,并一路携带它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鸟飞在天空寻求的是食物,鱼跃出水面寻求的是氧气,人一生奔波寻求的是梦想。寻求,所有的存在一直都在到处寻求自己心灵之中的一个答案。在群山上,海洋里,天空中。我一个匆匆来访的客人,在水富铜罗坝国家森林公园锦缎一样柔美的水面上,突然,觉察到我竟然行走在自己一生苦苦寻找的神秘孤独而又最为纯净的顶端上。
当一声鸟鸣击碎我的惊讶,我担心我的沉重,压痛了水的轻柔,我更惶恐我的污浊,染坏了水的纯净。
美,就在那一瞬间。那一瞬间,水富山水的美,洞穿了我的灵魂,我让风痛快淋漓地穿过我的肉体。
一阵风,在我体内走着走着就不走了,这叫我如何是好?
海讯
生于四川盐源,现居西昌市,大学本科毕业,高级编辑,《旅游大视界》社长、总编辑,《中国彝族作家》杂志社社长、总编辑,中外散文诗学会副主席,中外散文诗学会凉山分会会长,四川省散文诗学会凉山分会主席。出版有散文诗集《海天密语》、中英文对照版《海讯短诗选》、文学评论集《向文字致敬》、散文集《行走的风景》等。诗曾获全国哲理诗征文大赛一等奖,散文曾获全国青年散文大赛一等奖、全国报纸副刊散文一等奖等,作品入选全国多种年度选本及其他选本。2014年被授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杰出贡献人物”,参加国庆观礼,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作者:海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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