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茂利、童海华
有“中国商用车第一品牌”之称的福田汽车（600166.SH）近日收到来自上交所关于2018年年报的“考问”。
基于福田汽车自2014 年至 2018 年连续五年扣非后净利润为负，累计亏损金额高达 66.18 亿元的经营情况，5月10日，上交所发出问询函要求公司就近年来营收规模增长而净利润大幅下降，连续多年主营业务亏损，资产负债率高、借款金额大幅增加的原因和风险等事项作出进一步说明。
数据显示，福田汽车营收规模虽高达百亿元，但依靠政府补助实现盈利也是不争的事实。
福田汽车2014～2018年年报显示，当期净利润分别为4.77亿元、4.06亿元、5.67亿元、1.12亿元、-35.7亿元，对应的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分别为7.27亿元、9.02亿元、8.57亿元、3.74亿元、2.01亿元。
《中国经营报》记者就上交所问询相关问题致电福田汽车相关负责人，对方告之按照规定，会在回复完上交所问询后接受采访。
对于福田汽车的经营情况，上海明华有道咨询公司执行总监封士明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亏损66.18亿元并不出乎意料。首先是受车市遇冷的影响，其次是企业自身经营不善，包括宝沃品牌向上之路走得不顺，福田汽车因此交了很多学费。
扣非后净利润节节败退
“通过去年大力度的聚焦，尤其是我们剥离了轿车业务后，我们聚焦战略取得阶段性成效。”福田汽车党委书记、总经理巩月琼在福田汽车三年行动计划阶段性成果汇报暨一季度业绩发布会上对记者表示。
但剥离宝沃67%的股份，福田汽车的好日子并未如期到来。从公司第一季度财报来看，经营形势仍不乐观。
今年一季度，福田汽车共计销售汽车13.1万辆，同比增长11.8%；一季度市场占有率达到11.5%，同比增长1.3%。与此同时，报告期内，福田汽车实现营业收入141.4亿元，同比增长50.3%；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8018.6万元。
从账面上来看，对比2018年第一季度的亏损6.03亿元，福田汽车确实实现大幅扭亏。但记者发现，净利润之所以能够为“正”实现“扭亏为盈”，实际上是受益于转让北京宝沃67%股权的收益7.87亿元和政府补助0.2亿元，而并非来自其主营业务。
实际上，福田汽车亏损已非朝夕之事。正如上交所在年报中指出的，福田汽车已连续五年（2014～2018年）扣非后净利润为负，分别为-5.55亿元、-6.72亿元、-3.77亿元、-8.30亿元、-41.8亿元；同期净利润分别为4.77亿元、4.06亿元、5.67亿元、1.12亿元、-35.7亿元。
扣非后净利润节节败退的福田汽车之所以没有“披星戴帽”，每年从政府拿到的“补助”功不可没。福田汽车2014～2018年年报显示，计入当期损益的政府补助分别为7.27亿元、9.02亿元、8.57亿元、3.74亿元，2.01亿元。从数据来看，若没有政府的补助，福田汽车逃不过亏损的命运。对于是否存在依赖政府补贴的情况，记者曾就此致函福田汽车品牌部相关人员，截至发稿未收到回复。
实际上，福田汽车也在年报中指出，2018年拿到的政府补助项目较去年同期减少1.7亿元。可以预见，随着新能源客车补贴政策退坡，福田汽车的日子并不好过。
“三费”增长吞噬净利润
记者梳理资料发现，鼎盛之时，福田汽车一度实现扣非后净利润15亿元（2010年），而如今连续五年扣非后净利润为负不无原因。
以2018年为例，2018年福田汽车亏损高达35.7亿元，超过了2013～2017年五年累计净利润。也就是说，由于2018年的亏损，福田汽车过去五年“白干了”。
对于亏损原因，福田汽车在年报中表示，系广告促销费、财务费用、研发投入费用同比增长以及大客车订单签订时间晚于预期影响利润等原因所致。
福田汽车2108年年报显示，除了管理费用较去年同期增长较少外，销售费用、研发费用、财务费用分别增长14.45%、75.36%、71.98%。而对比同行业的中国重汽，2018年“三费”同比降低在两位数以上。
其中，福田汽车研发投入资本过高也引起上交所关注。年报显示，福田汽车的研发投入资本化比率为 42.55%。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与福田汽车同处商用车领域的中国重汽研发投入资本化比率为0%，潍柴动力研发投入资本化比率也仅13.71%。对此，有业内人士质疑，福田汽车研发投入资本化过高或涉嫌粉饰报表隐瞒亏损。
此外，主营业务盈利能力逐年下降的福田汽车，还面临现金流大额净流出以及资产负债率攀升的难题。
2016年，福田汽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11.92亿元，然而2017年、2018年出现经营现金流大额净流出。福田汽车2017年度和2018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净额分别为-26.16 亿元和-4.68 亿元。与此同时，数据显示，从2013年到2018 年，福田汽车资产负债率由 52.99%攀升至 74.17%。
对此，封士明分析称：“负债率攀升至 74.17%，我觉得不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确实它自己负债率攀升很快，但是我觉得像这类公司还是很多的，只能说它的变现能力比较弱。”
出售持股公司股权“回血”？
面对不利的经营现状，重新聚焦“商用车”，实现有价值有质量增长成为2019年福田汽车的追求。在大的战略层面，福田汽车宣称：“聚焦商用车”以及“加快非主营、亏损业务的改革调整，显著提高资产利用效率，提高盈利能力，实现有价值有质量增长”。
尽管福田汽车对外宣称不放弃乘用车，但也绝非此前所坚持的“商乘并进”战略。去年，在无力为宝沃汽车“输血”后，福田汽车“忍痛割爱”转让了宝沃67%的股权。
资料显示，北京宝沃是福田汽车于2016年1月设立的全资子公司，主营业务为整车及发动机制造销售。财报显示，北京宝沃2017年亏损2.75亿元。2018年6月，福田汽车董事会通过《关于向北京宝沃汽车有限公司增资的议案》，以固定资产、在建工程以及无形资产向北京宝沃增资44.1亿元。但是，增资并没有让宝沃汽车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实现盈利。财务数据显示，2018年，北京宝沃亏损约25.45亿元，亏损幅度明显扩大。根据公告，2018年北京宝沃合并范围发生变化，长投增加宝沃中国的核算，导致2018年利润同比发生较大的变化。2018年10月，福田汽车董事会审议通过了《关于公开挂牌转让北京宝沃汽车有限公司67%股权的议案》。2019年1月15日，福田汽车向长盛兴业（厦门）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转让北京宝沃汽车有限公司67%股权。转手卖掉北京宝沃算是卸掉了福田汽车身上的一个“包袱”，一个大的“出血点”似乎被暂时清除了。
继转让宝沃股权之后，记者关注到，2019年5月7日，福田汽车在北京产权交易所挂牌转让公司持有的广东福迪汽车有限公司2.5%股权，转让底价为3127.50万元。
公开资料显示，广东福迪汽车有限公司占地500多亩，拥有现代化的模具数控加工中心以及先进的冲压、焊接、涂装、总装生产线，整车生产工艺齐全，拥有年生产30万台车身、首期5万辆整车的先进生产线，车身产品主要有皮卡车、SUV多功能车、SRV车车身。
从股权以及转让底价来看，虽然广州福迪汽车的股权只是一小部分资产，但可见福田汽车“聚焦商用车”的决心。聚焦之外，福田汽车还意识到转型的重要性。“2019年福田汽车在聚焦的基础上要进行转型，福田汽车将成为干线物流产品+城市配送服务综合解决方案的提供商；能源形式上要全面覆盖纯电动、轻燃料、清洁能源等。”巩月琼告诉记者，福田汽车除了推进商用车的自动化、网联化和智能化发展，还转变销售模式，为客户提供解决方案，不仅仅是卖车，还要有金融、保险、二手车、PPC等后市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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