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瓜瓜
其实我对家庭婚姻一直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身边的女友们或多或少流露出对于生育的恐惧,但生孩子这事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或早或晚,这道坎总是要过的。
然而,《塔利》将这样看似不咸不淡的名词,一一呈现给你的时候,你才会突然醒悟,“母亲”这两个字,是真实血淋淋而沉甸甸的重量。
这部电影,也被网友们称为“看完就不想结婚生孩子”的劝退之作。
《塔利》
尽管《塔利》的最终目的是探讨身为母亲,如何与过去的自己达成和解,完成身份转换的成长的故事,甚至在电影分类上,《塔利》都被作为了一个喜剧,但我相信任何一个曾经面对、正在面对、即将面对生育的女性,都无法忽视片头一长串深渊式的绝望。
即将生育第三胎的母亲马洛是个家庭主妇,每天她的工作,就是照顾两个孩子,做家务,以及等待第三个孩子的到来。
马洛富有的弟弟曾经想要替姐姐找到一位保姆好分担一些家务,但身为母亲的倔强让马洛拒绝了弟弟的要求,虽然大女儿与儿子并不是让人一百个放心的乖宝宝,马洛需要每天接送孩子们去上学,儿子也常常表现出狂躁症,但马洛仍然坚持自己能够把一切顾及得尽可能周全,毕竟对自己的孩子,她仍葆有最大的耐心。
但当小女儿出生,马洛本就有些力不从心的家庭主妇生活,开始变得摇摇欲坠,即将分崩离析。
从她生下第三胎,对监护她到底有没有排尿的护士大吼大叫开始,原本还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与温和的马洛,变成了狂躁不安的行走炸弹。
为了照顾新生儿,马洛不得不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不停的起夜喂奶,安抚哭泣的BABY,睡眠被分割成飘散在午夜时分的涣散碎片,尽管这样,马洛还要在第二天的早上开车送两个孩子上学,把被孩子们折腾得一塌糊涂的家收拾干净。
身为女性的自我被无限缩小,身为三个孩子的母亲,马洛的全部生命用来围绕家庭旋转,她不停地奔波在各式的家庭琐事中,身材发福,不再对烹饪料理感兴趣,晚餐常常是加热过的速冻披萨,在全家人面前无所顾忌的脱掉被橙汁弄湿的上衣,任凭儿子对着她凸起的赘肉惊呼“妈!你的身体怎么了?”
看似尽职尽责的丈夫,除了每日留给家人的晚安吻,偶尔辅导女儿的家庭作业,在精神上“绝对支持”马洛的工作,就尽到了全部丈夫的义务。
儿子的校长也找到马洛,婉转告诉她马洛儿子的精神不在适宜在这间学校继续读书,马洛仿佛被点燃的炸弹一样在校长办公室里咬牙切齿暴跳如雷,日常像是一辆脱轨的电车正在快速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马洛将鸣泣不止的小女儿放在车后座上忍不住情绪崩溃对着天空大吼大叫。
宛如垃圾场一样乱七八糟的生活现状,在保姆塔利的到来后开始改变了。
塔利年轻,有朝气和活力,她将马洛的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像是现实中的田螺姑娘一样,在马洛好不容易入睡的夜晚,她将家里整理的井井有条,在塔利的帮助下,马洛开始逐渐找回了曾经的自我,她开始能为孩子们烘焙精致的甜点,和家人一起去郊游,精神似乎也好了一些。
当你以为这个电影在为家庭保姆的必要性正名的时候,外出喝酒的马洛出了车祸,连人带车栽进河里,和她一起的塔利这时候变成了美人鱼,解开塔利的安全带让她得以获救。
现实的生活喜剧突然变成了玄幻剧,在丈夫对医生说的那句“妻子在结婚前原名是塔利”后一切得以真相大白,年轻能干,身材傲人的塔利不过就是年轻的马洛,在重重生活的重压下终于精神分裂,她彻夜不睡将家务处理的井井有条,照顾好三个孩子,重新拾起年轻时的活力与自信。
直到现实击溃她的幻像,年轻的塔利重新回到马洛的身体,这个回过神的母亲才重新接纳了自己,不再拥有幻想,不切实际的冲动,她与年轻不经事的自己终于达成和解,与开始成长、帮助她的丈夫一起,回归了家庭的其乐融融。
这是看似完美的大结局,像是被攫取呼吸一样,被大力举起有放下的孕后生活。
生育对于女性来说,成为了一种为人的修炼,只有过五关斩六将,才能有继续存活下去的资格和勇气。
在每一个女性成为母亲之前,她们都是梦幻的小美人鱼,人鱼尾上的鳞片闪闪发光,像是童话中所有美好梦想的代名词。
知道她们爱上了人类,与人类结婚生子,用自我换来家庭与后代,她们的身份不再是光辉万丈自由自在的女性,不再是拥有平坦小腹与星光灿烂的眼睛,她们变成了胸部下垂,为了哺育不得不穿着宽松内衣脖子上还要挂个吸奶器的母亲,收拾家务洗衣做饭,光是琐碎的生活就足够将她们仅存的自我挤压到零。
这还是在国民自由度较高的美利坚,换做传统思想更占据主导的中国,那些变成母亲的女孩子们又经历了什么呢?
被誉为南非钻石的查理兹·塞隆,为了饰演这个育有三个孩子的家庭主妇,体重暴涨45斤,变成了下图这样的身材:
塞隆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将为了拍戏的45斤肉减了下去,而那些为了生育的真正的母亲呢?她们是否足够的幸运,不被生活家务缠身,能够将从前自信美丽的自我找回?
“母亲”这两个字,可不是挂在唇舌间兜兜转转的重量而已。